·第四弹。
·狐狸用亲身经历say意淫不可取【不
·头疼.gif
黄少天并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被人逼在墙侧，手脚绵软无力得让他自己都吃惊。眼前一阵阵地模糊，心跳像是随着逆流的血液鼓噪在耳边，而所发生的一切显然还在继续。
“你是想要这个吗，少天。”将他困在这里的人是喻文州，而那个人如今仍好整以暇，声音都柔软绵脉得像是午夜时分模糊的月色。
像是被囚困躯体，狐狸望着人类的眼睛竟然一时动弹不得。
“我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喜欢我。”那些温热的吐气呵在耳边，激起敏感的狐狸一阵阵酥麻：“我不想解开灵契，不想放你走。”
“世间有很多景色可看，而你我有很多事情可做。”那些像是诱惑又像是承诺的东西仍然在试图包裹住他。他直视着喻文州的眼睛，乌黑深不见底如同万古长夜，望久了，却又觉得自己好像要被吸进去。
距离近得像是要嘴唇相触。
屋外树影摇动，簌簌如有风。
“一场好梦。”他冷笑着，忽然间出手掐住了喻文州的脖子。
金色的狐火一霎延烧整个房间。连窗外的树与风都寸寸碎裂。
狐狸醒来的时候，喻文州正坐在他的身边。
山洞里他们来时弥漫的白雾已经不见了，阳光从有些曲折的洞口照进来，落到此处的时候已仅剩分毫，刚刚足够他看清身旁人的眉目，忽然间就想起了方才那个近乎亲吻的梦。
“少天醒了？”喻文州似乎并没发现他的异常，只是冲他晃了晃指尖挂着的玉：“事成。”
“哦。”他百无聊赖地应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直视喻文州：“过了多久？”
“大概三个时辰。”道士指指外面：“太阳都要落了。”
“比我想象的久。”黄少天撇撇嘴：“梦里不过一瞬间的样子，说起来这就是客栈老板家的儿子长睡不醒的缘由？梦女？我也还是在刚刚开始修行时听过这种妖怪，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本尊。”
“大抵是。”对方笑了下：“不过我们本也就需梦女炼玉解除灵契，也算一箭双雕。”
他说得稀松平常，黄少天却忽然因为某几个字心里一颤。
这和梦里的不一样是吗。
说起来——他还是愿意把这件事归类为喻文州五行带衰，从前他周游天下，任性肆意，也曾仗剑也曾纵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有此非我意别去不逢也有，但遇到喻文州、和他莫名其妙地签订了灵契之后，却总能遇上各种各样的奇怪妖怪，讨厌的比如蛇没那么讨厌的比如夹他鼻子的河蚌，再来又是今日的梦女……须知他们不过三日前途径此处，想着又赶了半个月的路，接下来也无什么目的可循，不妨歇歇脚也想想之后要去做什么。
结果就听闻城内近日有人长睡不醒，梦中带笑，手足僵硬。
那个倒霉鬼就正是他们住的客栈老板家的儿子，喻文州拖着他在大街小巷处听了一下午的流言，回去又向老板细询事由，晚上回房便对他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翻到的那古卷中，欲破灵契，还要得的一样东西。
梦女由梦魇妄魅而生，白发红衣，窥人心志，夺人精魂，以其炼灵玉，成曰离魂，可断六欲七情。
黄少天本来没多想，听他描述才觉得似乎真有这么回事儿。也不知怎的，开始的时候想要解除灵契的人明明是他，近来却愈发没什么动力——也不知道喻文州发没发现，不过事情已经做到这里，接下来也没什么理由不继续，所以他对喻文州提出的诱捕计划也没什么疑义。
以身入梦，攻其不备。
“要是醒不过来呢？”他记得他还挺认真地问过喻文州：“我当然不会啦我是这么厉害的狐狸，你一个人类没问题吗要不要我去算了你在外面护法？”
“无事。”那时的喻文州淡淡地笑：“梦女精魄阴阳相融，你我二处下手，方能万无一失。”
眼下确实是万无一失了，想要的也到了手，老板的儿子估计最晚明夜也会醒。
黄少天撇了撇嘴，除了他心里比较乱之外。
说起来他又忍不住去看喻文州，结果正好对方也转过脸来，眼神一对，望着喻文州乌沉的眸子黄少天忽然又呼吸一梗，飞快地别开眼神。
“我……”他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站起身： “这里没什么了吧。”
“没什么了。”喻文州随着他站起来，掸了掸衣襟上的灰尘，又顺手把那块封了梦女的玉塞到他的手心里，指掌相触，温度恰恰一擦，狐狸忍不住一颤。
“少天？”
喻文州有些疑惑地唤他。
他们两个站得极近，他能看到从山洞外飘进来的暮色融化在喻文州的发上。
梦里的那个虽然是假的，但是它对自己说那句话的时候，用的是喻文州的脸，语气声调也都与他相同——
——“我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我不想解开灵契，不想放你走。”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又总觉得这一步有点远。
“从醒来你就不大对，是梦见了什么？”但是就连这样的小动作也被喻文州发觉了，他疑惑地挑起眉来。黄少天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哪敢明明白白地坦诚相告说我梦见你对我这样那样还不肯放我走，随口说是梦见从前在山里的时候。
“是吗。”然后喻文州好像就真的被他骗过去了，黄少天总觉得他也退了一步，然后露出了温和好看的笑容。
“梦女控梦，皆为人心底所念，以此使人沉溺梦中，不得回还。”
“那可真是个好梦，少天。”
他说得若无其事，狐狸却忽然惊起来，好像此刻才从梦中清醒。
心中所念，心中所念。
黄少天翻来覆去地把这四个字念了好几遍，仿佛这段日子以来的纠结与怠惰全部有了答案——所以根本就是他自己想要这样子的吗？从看过那一场丛间萤火开始、又或者从更早之前。不是不知道自己开始喜欢或者依恋，却在此刻才惊觉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原本还试图想想也许和关系很好的朋友分开也会这样，但是他不是不懂人情世事的狐狸，这么多年，那些风月之事也见过不少，没有哪家的朋友是这么做的。
也许现在这个样子，解不解除灵契真的不太重要了……
他忍不住又去看喻文州，忽然觉得夕阳薄淡的金色如此温柔。
“走吧。”他定了定神，将喻文州给他的玉随手塞在袖子里。
“我们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