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加班，不高兴地摸个鱼

·我庄严宣誓下一章他们一定脱裤子（根本就没穿

他这话也就是轻描淡写一句，但是落在黄少天耳朵里，感觉就好像是往他心里硬塞了只慢慢扫着尾巴的猫，说闹腾也不闹腾，但就是上上下下地不得安宁。他喝汤的时候就过碗沿不经意地看了坐在对面的喻文州，对方也正抬起眼来，两个人的眼神在空气里啪啷一撞，就觉得好像又有什么东西碎了。

喻文州勾起嘴角对他笑了一下，眼睛弯弯的，最普通、也是黄少天最没办法的那种笑法。

喻文州平常就对他这么笑，然后喊一句少天，后面接的话根据时间地点人物时间不一而足，少天这里你怎么看少天明天我上午要去和赞助商谈下事情你帮我看下训练少天不要丢掉秋葵，每个字每件事都稀松平常——但就是不一样。

喜欢他所以不一样。

心里有一块地方是四处无人的荒野，静默而肆无忌惮地开满了绚烂热烈的花朵。

而喻文州 是那片荒原之上唯一的艳阳。

他忽然之间又觉得有点恍惚，早晨给他发短信的时候就这样，醒了就按开了喻文州的短信界面，纠结了半天也就发了队长起了没五个字。电话铃响起来的时候他差点把手机掉下床去。他喜欢玩，手机里不同的分组铃声都不一样，然后经常联系的那群人又一个个地有单独的铃声，这样一听就知道是谁是哪拨人来的电话。却唯独喻文州用的是买手机时候就带的那款默认铃。

听起来稀松平常，却像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明白的执念。

“少天？”喻文州疑惑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来，他眨了眨眼，思维一霎跳回现在，坐在对面的人和温暖的阳光，新晋恋人的心上人亲手做的一桌好菜——这种时候走神就太浪费了。为了表达诚意他一连扒了好几口饭，一边嚼着一边嘟哝不清地说队长我刚在算BOSS刷新！没事你别管我！

喻文州就又笑笑，不说话。

吃过饭之后黄少天执意要刷碗，到最后喻文州也没拗过他，就自己先洗澡去了。厨房的水声和洗手间的水声哗啦啦地交织在一起，黄少天一边哼着歌一边打出满手洁白的泡沫，心里住着的那只猫似乎也安静点了，蹲在它自己的那块地方慢悠悠地舔着爪子，也进入了饭后休息mode一样。

喻文州冲得很快，湿着头发靠在厨房门口的时候黄少天还正在给碗碟滤水。

他回过头就看见他队长裹着浴袍似笑非笑地站在那儿，平素就看起来柔软、让他总是忍不住伸爪子的黑发打湿了更加顺滑，有几缕蜿蜒地贴在脸侧，这个浑身都散发着居家气息的喻文州让他觉得温暖、却又有一点点陌生。

原来是这么不一样的。

喻文州从前就把待人的独一无二和待己的独一无二全部都一股脑儿扔在了他面前，这一点黄少天知道。在他面前的蓝雨队长总是放松还带点放肆，而他也喜欢这种感觉，并且愿意用同等的东西跟喻文州交换。在他们互相把事情坦白之前，他总以为这就是能够做到的最完满的特殊待遇了，但是现在看来也许他错了。

原来还可以这么不一样。

——他眼睁睁地看着晶莹透亮的水珠从发梢滑下去，然后淌过颈项锁骨，没入对方松松的浴袍领口里，想到掩在下方的修长柔韧的身躯，忽然之间就觉得空气里溅起了火星，没来由地口干舌燥。

“少天快去洗。”喻文州似乎也看出来点什么，眼睛眯起来，又露出了他所熟悉且喜欢的那种笑意。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坐在电脑跟前看着屏幕的喻文州其实也有点恍神。

荣耀习惯性地开着，键盘鼠标操控着从公会借来的术士小号满地乱转，走两步蹲一会儿，这么遛着遛着干脆就跑到一座矮墙后面去发呆。

小术士在被放置操作一会儿之后做出了待机动作，掸了掸袍子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太阳。

喻文州盯着屏幕，但是渐渐地眼前就模糊花哨起来，好像被记忆中开始的绿意与蝉声彻底包围擒获。

这次是他先冲动地暗示了一步，然后现在他又有些苦恼地发现自己可能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游刃有余。

他所有的设想、所有的预构，只要撞上黄少天就通通不算数——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刚发现的时候他还试图克制，后来发现克制也没用，便也干脆就不去管了。

他在黄少天面前放松了对自己所有的控制，唯一还余下的、紧紧地锁着不想给他看的就是心里头的那点喜欢——那是喻文州留给自己的最肆无忌惮的冒险。

黄少天说他习惯有时候想太多，这一点他承认。

他早已经想过在“喻文州喜欢黄少天”这个事实之后的一百种一千种一万种可能。

两两相权之下还是只能沉默，毕竟不管是黄少天还是喜欢黄少天，这两种他都不想放弃。

他本来以为自己就算会说出来，也最早要等到他们其中一个人退役的时候了。

眼前的世界忽然一暗，有人抛了条大毛巾在他头上，喻文州这才发现自己出神得连浴室里的水声停了黄少天走进来都没发觉，他笑着掀开毛巾，面前的黄少天只在腰间系了条浴巾，一身潮漉、热火而又新鲜的水汽，正不满地盯着他。

大约是刚刚搓洗过的关系，胸口的地方潮红一片。

“别以为大夏天的就可以不擦头发啊你屋里空调还开着呢——快给我找件睡衣要不是里面还有条浴巾我就要遛鸟了好吗。”

喻文州头上顶着毛巾眼睛盯着他，抓起了手旁的遥控器把空调关掉。

G市的夏天去掉冰寒结界的加持，热浪侵袭屋子大概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推着黄少天在旁边的另一张电脑椅上坐下，脚尖一勾把椅子滑到近前，凑过去吻对方光裸的肩头。

“何必麻烦呢。”他望着黄少天的眼睛，明明还是笑着的，可是神情却认真得好像每个赛季开始前的选手宣誓。

“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