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梗第二弹
后来黄少天曾经问过喻文州一个问题。
“说起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用的那个法术叫什么？”
“啊？”喻文州有些讶异，完全没想到黄少天居然还记得这件事。他想了一下笑起来，“你说那个？”
他拉过黄少天的手，在他掌心画下一个看不见的六芒星。
“叫六星光牢。”
黄少天其实并不是对那个法术有兴趣，如果硬要说的话他可能更对那时候的喻文州比较有兴趣。他其实没什么机会看到喻文州施展大型的魔法，就算已经认识了这么久也不过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而像现在这样的下午，和喜欢的人一起坐在桌子旁边喝茶聊些有的没的……确切地、准确地来说，他也不是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就是想漫无边际地和他说说话。
“说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喻文州忽然笑起来：“忽然间对魔法有兴趣？”
“没有，就是想起来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黄少天也笑，“那时候我完全没想到——我听他们说，都以为星夜密林里的术士是凶恶的白胡子老头，没准还青面獠牙，反正唉，做好了恶战的准备，超可怕。”
“而且我是对你有兴趣。”然后他又很调皮地眨了眨眼。
喻文州笑了笑：“那也是流传很久的古老魔法了，没有任何杀伤力，但却是最高阶的禁锢魔法——唯一的缺点大概是吟唱时间太过漫长，那段时间我正在研究改良，你碰到我的时候，就是正在尝试。”
“谁知道有人撞了进来。”他说，“我那时候其实也有点惊讶。”
“你知道，星夜密林已经许久无人来过了。”
这不过是那天下午他们所谈论的无数话题中的一个，黄少天这次过来不能留太久，明日一早他就要起身回返王庭。喻文州说过很多次你不用每次出去都回来我这里报个到，但是总拗不过黄少天，渐渐地也就随他去。
但不管如何，顾忌到黄少天明天还要骑马，那天晚上他们并没做到最后，抱在一起磨蹭亲吻，用手帮对方发泄出来两次之后就宣告作罢。反正以后的日子那么长，他们又已经得到了最好的，贪欢偷欢，都总不会急在这一时。
他们枕在一起整理事后凌乱的呼吸，黄少天发泄完之后总是懒洋洋地不想动，随手牵过喻文州的头发来玩——喻文州简直不知道他这个毛病哪里来的，不过想想他总是喜欢在没事的时候玩黄少天的手指，所以似乎也没什么立场发出反驳。
气氛安宁而甜蜜，屋子里的烛火已经熄灭，一片温柔黑暗的夜。
“说起来我后来一直在想一件事。”黄少天忽然又一次提起了他们初次见面的那个话题。
“要是那段时间我刚好不在王庭，没有听说安苏菲塔平原发生的怪事，没有来到星夜密林的话……”
说起来他并不是这样瞻前顾后的人，但是现在的一切太过美好，而那时候的一切又太过巧合，所以总忍不住会多想一些什么。虽然知道想也没用的事情，但是人活在世上，总有那么一点点飞蛾扑火的心态。
“完全没法想会怎么样啊。”他有些感叹地说，“没准你就真的把这件事解决了，然后我就不会遇到你了。”
“其实那样的话，也不会怎么样。”喻文州低声说。
“我还是会居住在星夜密林。”他垂眸亲吻着黄少天的耳垂，渐渐又变成轻柔的啃啮：“你也许不会来，也许不会，无论怎么样都是一辈子。”
“真有这么冷静？”黄少天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趴在喻文州胸口笑嘻嘻地看他。
“真有。”喻文州认真地点头，不过很快又说：“骗你的。”
黄少天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想。”喻文州把他拉下来接吻，亲了一会儿之后才继续说：“我做过那样的梦。”
“一切安稳而平静，整个世界都没有任何变化。你知道，住在这里，总是很容易忘记时间。”
“一直到很久之后，我翻到一本书，上面写着蓝雨的剑圣，说他光明而骄傲，说他热情而坦荡。说他是这片大陆几百年来最出色的王。”
“梦里的我坐在你常坐的那张桌子旁，用一个下午的时间看完了整本书。看完之后感觉很复杂。”
“然后我就醒了。”他想了想，“醒来之后回味，才明白那种很复杂的感觉是什么。”
“梦里的我想——也许我应该遇见这个人。”
“星夜密林里没有时间。”他认真地望着黄少天，“但是自从你踏入这里，时间又开始流动。”
黄少天望着他，一时间竟然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喻文州向来稳重深情，却还是没想到这样的一番告白。眼眶控制不住地发热，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像是要震出胸腔。那个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熨帖过来，不算温暖却足够动人，他想去和喻文州接吻，却又觉得这一刻的感觉太过美好，连动动手指都舍不得。
“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好久之后他才闷闷地说，把脸埋在喻文州的颈子里，像是猫咪一样眷恋地嗅闻着那些气息：“以后不想了。”
“想不想都好。”喻文州抚摸着他的后背，“反正也只能想想。”
“嗯。”黄少天应了一声，呆呆地愣了三秒钟，忽然又像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似的笑起来，摊开手伸到喻文州面前。
喻文州盯着他看一眼，几乎是立刻明白他那些恋人间黏黏腻腻的小心思。有时候他也会怀疑是不是黄少天之前谈过无数场恋爱，不然怎么无时无刻都那么令人心动。
他想了想，在自己的掌心上画了一个六芒星，然后反手握住黄少天的手拖进被子里。
幽黑的夜里亮起了微弱的星光，一霎明灭——再简单不过的发光魔法。
“抓住你了。”他笑着在黄少天耳边说。
又一个温柔而甜蜜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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