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觉得阿黄一直发着光QAQ【抹泪
“哎黄少！”转天黄少天的室友在水房看见他吓了一跳：“你不是回家了？这么早就回来了？”
“没有没有。”黄少天还有点困，凉水泼了一脸，声音依然还是活泼利索的：“我没回宿舍就是回家啦，谁告诉你的？”
“不然呢？外宿？”他们两个熟惯了，开起玩笑来也没遮没拦的：“我们黄少把谁给睡了？”
“哦喻文州。”黄少天耸耸肩，刚想再说什么，就看见那人从外面走进来，明明两个人都快一夜没睡，喻文州倒好像还没丝毫倦意似的，神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刚才玩笑话有没有听到。
黄少天撇撇嘴：“走啦我们去吃饭。”
走了两步却又回头，看向盥洗池旁正在洗漱的人：“……哎我说你去不去？”
喻文州口里刚含着牙刷，满嘴白沫地望向他摇了摇头。
“你们昨天熬夜训练了？”出了宿舍楼之后黄少天的室友才问他：“忽然之间这么用功？真是要进战队的人了？”
“去去去真是训练就好了。”黄少天一脸憋屈：“熬夜吵架时真的。”
“嗨那肯定是我们黄少赢啊大杀四方舌灿莲花，打遍天下无敌手。”他身旁的少年一听就笑起来：“怎么样，最后喻文州服没服你？”
“呵呵。”黄少天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然后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真的好困。”
不过那种困意在他坐到电脑前、开始今天的训练内容的时候很快就消失了。他惯来擅长集中注意力，再加上少年人精力充沛，一晚上没睡倒是也没觉得怎么样——只是还是会忍不住去看喻文州，那个人也和他所熟悉的样子没什么区别，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面前的小小屏幕里似的。
——他居然也不会困。
黄少天在奇怪的地方又腾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不由得又撇了撇嘴。
不过他又想起了他们昨天几乎贯穿整个晚上的争论，如果不是两个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他甚至怀疑以那种激烈程度会被喻文州房间左右两边的室友来敲门警告。原本以为话说开了会好些，却没想到等真的有机会把话说开了的时候却有更多的东西被暴露出来，他们两个从前几乎没有交流过——忽然说要开始练配合，其实也跟赶鸭子上架没什么区别，他完全不能理解喻文州的打法，喻文州也完全不能理解他的，两个人争论一晚上谁也没能说服谁，等到天色微白才各自疲倦地倒在床上，不过那些话还一直在他脑子里绕来绕去的，睡了到底也和没睡一样。
如果说唯一有什么进展，大概是他们终于争论出了第一张训练地图的理论通关办法，只等着今天尝试。
“午饭？”喻文州刚刚结束上午的训练就被吓了一跳，转头看见黄少天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
“好。”他点了点头休眠电脑，走出训练室的时候才发现正午的阳光已经明亮到如此地步，空气中弥漫着热浪，喧嚣的蝉鸣鼓噪如涟漪，一波波地扩散开来。
夏天最明亮炽烈的时候已经到了。
一路上大多时候还是黄少天和他几个小伙伴在说话，喻文州落后半步在他们身后，沉默不语得像是个局外人。他偶尔眯起眼看从树叶缝隙间落下来的阳光，又偶尔抬眸去看走在前面的黄少天，他从前以为自己是研究过这位训练营未来之星的打法的，却仅仅用了昨天一个晚上就发觉，自己未了解的他比自己了解的他实在是差上太多太多了。
昨天晚上气得几乎要拍桌子的少年似乎还活灵活现地在眼前，他抬头看见前面正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的黄少天，忽然之间就特别想笑。
结果就在那一瞬间黄少天回过头来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某种微不可察的回鸣似乎在空气里波荡开来。
彼此都是一怔。
像是连蝉声都静止半瞬。
“我说你走路也这么慢？”然后他就看见黄少天皱起眉来：“不过你刚才是在笑把。”
“啊？”喻文州愣了下。
“我说你盯着我笑得那么奇怪做什么？最好从实招认不然哼哼哼哼哼——”
“我没有啊。”他低下头，这次真的笑了出来。
“不过我好像蛮少见你笑的……”黄少天忽然又思考起来，甚至还转身去向身旁的同伴求证：“是吧是吧？”
“文州比你稳重多啦！”
“乱讲！我也比他强多啦！”
“啧啧，恍如隔世，恍如隔世。”后来有一天黄少天收拾屋子的时候翻出来他们在训练营时候的照片，盯着看了好久，拿到隔壁的书房去找喻文州。
那时候已经退役的蓝雨队长任由他拿着照片在自己脸庞比来比去啧啧有声，到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到底在看什么？”
“看你老了好多。”黄少天往前一趴，压在他书桌上盯着他笑，忽然间又把照片举起来：“怎么样怎么样，我是不是还那么年轻帅气？”
喻文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照片，几乎是一眼便在那一期的学员中命中了那个人。
那是训练营第一期开营时候的照片，他仔细想还能想起来自己那时候站着的地方背后有一株巨大的梧桐。那时候他们还未曾相识，梦想与夏日都还未开始——他们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不知道日后会有怎样的故事。
照片里的黄少天和现在的黄少天。
桀骜不驯的少年和出手风华的剑圣。
他的眸子始终神采奕奕，在某个瞬间喻文州几乎分不清过去与现时的差别。
“那时候你好讨厌。”他推了下黄少天的额头，忽然在照片上又看见了当时的自己。
第二排左数的第三个，神情几乎有点刻板漠然。
“那时候你都不爱笑。”黄少天忽然又说：“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原来嫌弃你没什么表情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后来发现你笑着的时候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再后来呢？”
“再后来……”他笑得有些狡黠：“现在你在想我是不是？”
“答对了。”喻文州笑起来。
奖励是午后的一个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