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深情在睫(二)

·过(fei)场(hua)

·心爱的耳机被猫咬断返厂修,感觉写文都被抽掉了脊梁骨……【萎靡


黄少天转天醒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昏昏沉沉。

“我觉得他们真是太可恶了……当然你也很可恶。”他一边和喻文州控诉着,一边拿起了被控诉对象的剃须刀晃了晃:“打个牌干嘛那么认真?”

“我看你挺乐在其中的。”喻文州已经洗漱完了,靠在盥洗室门上和他聊天:“快点,早饭回头再凉了。”

“嗯哼。”黄少天对着镜子剃胡子,脸部肌肉不能大动,说话也含含糊糊的:“我说你是不是该换个了?这个都用了三四年了,回头我送你个?”

“那我当然不客气。”喻文州从善如流:“等我回头挑一下,把地址给你。”

“靠。”黄少天关掉剃须刀笑骂:“还是你最不要脸。”

 

他们俩的早餐是喻文州从楼下买回来的小笼包和煎饺,配上自己家里打的浓稠顺滑的豆浆。黄少天喜欢这一口,买了和他一模一样的豆浆机又和他要了配方,但据当事人说好像打出来的味道偏淡。到最后还不是找着个时候就跑到他家里来聊天打游戏留宿蹭早饭,感觉都过了这么久了,呆在一块儿就还跟小时候似的,恨不得连遮羞布都不要了的肆无忌惮。

喻文州心知肚明这是某种习惯——黄少天对于他的依赖与在他面前的放松来源于漫长时光的积淀,这种积淀无可替代且坚固安稳,没什么能将其动摇。当然,也没什么能将其改变。

“我今年年假还没休,还在想去哪里……”黄少天一边吃一边嘟囔:“本来想带我家太上皇和太后出去逛逛的,结果俩人自己看上了个团,不带我玩。”

“叔叔阿姨一向有想法。”

“所以我这不还愁着呢吗再不休的话年底财务就要折现了,折现有啥意思,一年没休额外的假就等于加了额外的班,这加班费要着好痛苦的。”说着说着黄少天又把他那套理论搬出来:“反正我得想个地方,把这假休了。”

他说这些话其实也不是为了求建议,纯粹是闲不住嘴。喻文州知道他这习惯,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一顿早餐在和谐而喧闹的气氛中愉快结束,喻文州把杯子盘子拿进厨房冲洗,黄少天收拾了桌上的纸皮塑料袋也插着手晃过来:“我说,不然咱俩出去玩去?就跟高中毕业那时候似的……”

喻文州抬起头看他一眼,忽然笑了。

“少天。”他忽然伸手在嘴唇上比一下:“胡子没刮干净。”

“啊?”黄少天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才反应过来地跑回去抽纸。

 

他们两个一同去上班,在公交站各自登上一个往南一个往北的公交车,车子滑行过城市的道路,吊环摇摇晃晃的,在早晨总觉得有点催眠。夏天正是最浓烈的时候,道旁树叶上的绿色厚得漆上去一样,光星星点点地漏下来,街道两旁的商铺已经各自营业,呼啸而过的人群来来往往。

又是个与过去的很多个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清晨。

其实硬要说起来,每天哪里有那么多故事,生活就是朝九晚五偶尔晚十一,稀松平常得像是没加盐的皮蛋瘦肉粥。对于喻文州来说,有趣的大概还是黄少天每天天南海北不知所谓的闲聊,从他们公司的保安今天见到老总视察太紧张走路顺拐,到他家楼下的母猫最近投食都不见影子是不是勾搭上了小公猫。诸如此类桩桩件件,想起来就发一句,他看到了有空就会回,没空就放置着,导致两个人的对话永远都是一种颠倒错乱的状态。

——“今天我上班又差点迟到,公司门口有人献花表白,结果小伙子太紧张,没看清人就冲上去把红玫瑰献给我们老总了。”

——“年过五十,秃顶。”

——“对了我妈今儿还问我来着,我跟她说你周六来,你把你时间弄好了啊。”

——“又不是献花献给你了,你为什么会差点迟到?”

——“说起来宋晓是不是又交新的女朋友了你看他朋友圈。”

——“行我一定去黄少放心。”

——“怎么着,你也想交女朋友了?”

……诸如此类,

 

 

周六的时候喻文州早早就登门拜访,两家父母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从小到大都是不分彼此,他过来这里其实也和回自己家没啥区别。黄妈妈嗔怪了两句他还带东西就拉着他坐下,家长里短好一阵闲聊,黄少天在旁边插嘴插得不亦乐乎。屋子里咕嘟咕嘟地浮动着猪肚汤的香气,阳台上的茉莉就还跟他们小时候一样开得洁白热烈。

大约真的是有一阵子没过来了,坐在这间仿佛十几年都没变过的房间里时,喻文州竟然恍惚产生了一种错觉,再过段时间就要放学了,门外会进来小小的他和黄少天,黄少天喊着热死了热死了奔进厨房,再出来的时候塞给他一根奶油冰棍。

“文州啊,你父母最近怎么样?”

“都挺好的,上次也问起您二位。”

被这么问着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挂上惯常的笑容回答。

“你说你这孩子,平时没事多过来坐坐,阿姨给你做点好吃的。你爸妈不在国内,就把这儿当你自己家,别跟阿姨见外,啊?”

“他才没见外呢他这次还跟我点菜。”黄少天在旁边插嘴。

“你就扯吧,我不知道是你自己想吃冬瓜盅?”

“才不是是喻文州想吃!”

黄家母子又鸡飞狗跳地闹了一阵,喻文州微笑地在旁边观战,等到消停了才又说:

“其实我也想吃,阿姨做的冬瓜盅人间美味。”

“吃吃吃,这次买了个大的蒸,管你们够。”黄妈妈笑眯眯地拍他的手,转头又扫射黄少天:“你看看文州,再看看你,从来不让人省心。”

“我又怎么不让人省心啦。”黄少天梗着脖子:“我就说不能让喻文州来家里,他一来我就是别人家孩子,从小就都是我的锅,怎么大了还这样?妈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当初你和阿姨抱错孩子了又舍不得换回来……”

“我让你瞎说。“黄妈妈瞪他一眼:“你说你哪儿让我省心了?搁现在这么老大不小了,也没见你定下来一个。”

屋子里一瞬间就安静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论嫁谈婚,是家长训孩子时永不会错失的旅程。

“干嘛拿这个跟我说事你心爱的文州不也没定下来吗!”黄少天不服地叫嚣。

“文州看着就让人放心!”

第二次被无辜波及的喻文州这次是真的有点无可奈何了。

他坐在那里,看黄少天生机勃勃地跟他妈斗嘴,灶上的汤似乎沸得更厉害了,能听见盖子被顶动的叮叮声。

“没有的事。”他说:“其实我也挺任性的。”

哪就是让人放心呢。

其实是心里放了人,就再也容不下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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