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耳を澄ます(中)

·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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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借我》


他就这样在喻文州的家里住了下来。

就如对方所说,他是在人类的城市中生活了很久的猫,那种一成不变、日升月落又柴米油盐的感觉让一直和妖怪们打交道的黄少天总觉得十分好奇。说来也奇怪,在喻文州这里,他的伤势恢复得比想象中快上很多,曾经几乎要把他斩成两段的伤口不过半个多月就已经愈合得只剩下粉色的疤痕。他曾经也和喻文州说起过这件事,不过对方听了,就只是笑笑说这样不是很好,没再多说别的话。

他便也没多在意,总之这怎么也不能算是件坏事。

趴在飘窗的软垫上的猫被捏着耳朵尖醒来的时候,浑身的毛都被整个下午的太阳晒得温暖松软。

他睁开眼睛,在一片昏黄眩惑的光里看见了喻文州,金色眼眸里的瞳仁眯成了一线。

喻文州好像很喜欢他原身的样子,抓了抓他的头顶又给他顺着脊背呼噜了好几把毛,直到他放平了耳朵两条尾巴也本能地摆来摆去才笑着收手:“睡够久了,吃不吃晚饭?”

猫又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甩甩脑袋,弓起脊背伸了个十分漫长的懒腰,打个滚跳下窗台,转眼又是英俊帅气的青年:“晚餐吃什么?”

“还没睡醒?”喻文州笑他,“耳朵还没变回去。”

“啊?”黄少天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喻文州忽然又抬手挠了挠他的下巴。

那里堪称猫的死穴,黄少天感觉头顶上的耳朵又舒适地摊平了,一秒钟之后他回过神来,退了一步瞪喻文州:“喂!”

喻文州又眨眼笑了笑,看着黄少天抖着他那一对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猫耳:“去吃饭。”

 

一直到晚餐后的电视娱乐时间黄少天还在耿耿于怀,一边气鼓鼓地洗碗,一边把手底下那些揉出来的洁白泡沫都当做无数个笑着的喻文州揉散,不过很快就又拼凑起来。

“你喜欢的电视剧要开始了,少天。”喻文州在外间喊了他一声,他和着水流应了一声,到底也不知道那个人听没听见。

吃过饭看电视,看完电视聊天,或者直接睡觉,第二天睡到天光大亮,无所事事地在屋子里闲晃,冰箱里一般会有早餐,没有早餐的话——直接叫个外卖当午餐也不是不行。

他想这就是人类的——这就是喻文州的生活吗。

太普通也太平淡了,哪里像是猫和猫的生活呢。

可他毕竟是猫,不管是再怎样灵力强大的妖怪,本性里总有些贪恋温暖的部分,那一部分的黄少天觉得这样的生活可能也没什么不好,却又隐隐约约地觉得,哪里和哪里有些习惯得莫名其妙。

一切自然而然,就仿佛本该如此。

比如喻文州总是会洗好放在桌上的大玻璃碗里的鲜红樱桃,比如浴室里青草香气的入浴剂。

“你真的是妖怪吗?”那天晚上看着电视里你爱我的时候我不爱你你不爱我的时候我终于爱你了的恶俗电视剧的时候,黄少天忽然这么问坐在他旁边的喻文州。

喻文州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眯起眼来笑了:“为什么这么问?”

好吧他这个表情真的很像猫。

黄少天在心里偷偷地想着,然后又解释说:“就觉得……你太习惯人类的生活了。”

“也不是这样的。”喻文州眉底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或者是因为……”

电视剧里的女主忽然一声尖叫,她拉开门,靠着她的门睡了整夜的男主尴尬如尸体地倒了进来。

后面喻文州低声说了什么话,他没听清。可等到想要再问的时候,那个人的神情又仿佛他刚才其实什么都没说过。

“我不信。”到最后黄少天还是找了个什么别的理由:“我要看。”

喻文州看向他,他又说:“你都见过我。”

那个人没办法地摇了摇头笑了,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温凉的触感从指尖沁入肌肤,眼前像是有一片雨雾飘过。

全身乌黑的猫趴在他的膝盖上,一双眸子蓝得像是秋日的天空,又像是湖底的月光。

黄少天忽然察觉到一种陌生却又久违的悸动,细微而确实地从血液深处鼓噪了起来。喻文州在他腿上翻了个身,四只爪子抱着他的手,他掌心贴着猫咪毛茸软暖的肚皮,忍不住偷偷地压一下。

黑猫小小声地咪呜,露出一点点爪子尖来拍了拍他的手背。

他忽然之间又起了玩兴,把猫抱好开始给他抓抓下巴扯扯胡须。喻文州好脾气地任他摆弄来摆弄去,他自知自己是没有喻文州那么妙手天成的逗猫手法的,搞了一会儿人家,终于后知后觉地有点过意不去,掏出了点给猫梳毛的诚意。

喻文州趴在他的腿上,随着他的动作小小声地呼噜着,湛蓝的眸子眯成了一线。

黄少天说:“我的手法是不是也很好。”

猫咪不知道是不想说话,还是不想理他,只是抬起来尾巴拍他的手,然后软软地又落回去,贴着他的大腿慢慢地扫动。

他又说:“你活了多久了?”

黑猫的眸子睁开了些许,然后又缓缓地阖上。

“我已经活了五百多年啦,具体有多少,我自己都记不清了。”黄少天说,“可是从来没过过这样的生活,也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猫。”

——“那天你为什么会到酒吧的后巷里去呢?”

——“猫都相信命运,所以那是什么注定好的事情吗?”

他的话没说出口,却忽然惊觉了某些潜藏的、隐埋的、迟来的、又汹涌而深沉的思绪。

他自觉从前没喜欢过什么,除了阳光,也没觉得为什么所牵绊、或者所迷恋过。可他就是明白了,像是浸在血液里的,所有生命都共通的本能。

在某个恰到好处的瞬间,明白自己已经遇到了恰到好处的人。

他想,糟糕。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又是为什么开始的呢?

他像是陷身一团迷雾之中,什么也不知道,就已经开始觉得离不开这个人——觉得离不开这只猫。

也许是因为他想着想着,手上的动作就停了。原本安适地躺在他膝盖上的黑猫翻过身来,小心翼翼地收着爪子,软软地按了按他露在家居服外面的手臂。

他忽然觉得心脏也被那带着茧子的柔软肉垫按了一下,低头看见喻文州湛蓝的眼睛。

电视剧里的生离死别爱恨轮回还在上演,沙发上已经没有了人。

两只猫互相枕在一起,喻文州用头拱着他的下巴,而他左躲右闪终于找到了个舒服的姿势,在被另外一只猫舔起颈子的时候,也用自己湿漉漉的舌头梳理起黑猫头顶的短短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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