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开了好久了趁周末有空写个小甜饼。
·猫猫恋【不
他拼尽全力隐藏在黑暗里,横亘整个胸腹的伤口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疼痛,血腥铁锈的味道溢满鼻腔。
失血过多又被驱魔人的圣镰击中要害,就算是活了几百年的猫又也控制不住地觉得双眼发花,身体里的力气随着汨汨的鲜血一点点的流失,他把手指塞进嘴里用力地咬一口——不行,那些驱魔人的气息还没消失,他可还不能倒下。
黄少天忽然察觉到别的气息。
身后正有什么接近。
一丝脚步声也没有,一丝风也没有。
不管怎么样,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出现的……他暗暗地把身子再伏低一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觉的样子。
越来越近了。
依然悄无声息。
他警备十足,却只装作没发现,那人临近的最后一瞬,空气被扰动的涟漪终于碰触到他的耳尖。
毫厘方寸,他一霎拧身跳起,尖锐的利爪在黑暗中闪出一丝微光,像是森寒又隐秘的锋刃。
来人似是没料到他突然发难,躲避不及,他感觉到温热的鲜血溅上自己唇角。黄少天一击即中,却不敢恋战,想要趁隙抽身逃离时,却听见远方忽然喧闹起来。
“那只猫妖在那里!”
——中计了。
方才的动作又让胸腹间的伤口被撕裂更甚,更多温热的液体浸透毛发,在失去意识之前,黄少天脑内最后浮过这样的念头。
梦境纷乱复杂,最后还是被鲜血的味道所浸泡。
驱魔人的圣镰挥下时他一霎从梦中醒来,眼前惶惶惑惑,耳旁也全是杂乱的鸣音,只有伤口尖锐的疼痛还剩下那么一点点的真实感。
他想要伸手去摸,却发现自己连一根小指头都抬不起来。
窗外透进来的光抖抖颤颤,身下的床褥柔软得像是梦。
伤口似乎是被好好地包扎过了,那些能够让妖怪的伤口始终无法愈合的圣符之力也被驱除——驱魔人有那么好心吗?还是还想利用他、做些别的什么?
不过这里不像是关押妖怪的牢笼,倒像是……
正在胡思乱想的黄少天忽然听见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没有脚步声……他勉强转过眼睛,果然发现有个人正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眉目。
“你醒了?”那个人向他走近,把手里端着的杯子随手放到床头。
黄少天闻到蜂蜜的味道,他看看杯子,又看看那个人。
黑发的青年,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和他幻形的年龄差不多大,五官端秀好看,笑起来十分温和的样子。
——如果他没察觉到这个人所拥有的、强大而稳固的灵力的话,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也许是他警惕的眼神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他看见那个人又笑了。
“我是从酒吧的后巷把你带回来的。”
“感受到同类和驱魔人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就说过去看看。”
他说着侧过脸来,黄少天看见他的颈侧有一道长长的伤痕,从锁骨到耳后,划开的皮肉还没完全愈合,泛着触目惊心的红色。
“结果就捡到你,似乎还被赠送了完全不想收到的礼物。”
“想要喝点水吗?”他说着又端起了杯子。
“你伤得很重,我只能做到这样,剩下的要靠你自己恢复了。”
“你已经昏睡了七天。”
就算想要了解什么也没力气,喝过蜂蜜水的黄少天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醒来,他再见到那个人的时候,才了解到故事的始末。
对方自称喻文州,在酒吧后巷捡到了被驱魔人追杀的他,把他带回了自己家。再然后就是什么治伤啊安顿啊之类的杂事,最后,就是他醒过来了。
“那个驱魔人团体不简单,你做了什么招惹上他们?”喻文州这么问着。
黄少天沉默一下,对方就又说:“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用说也没关系。”
“不是不是!”他急急地解释,“就是……”
“他们盯我很久了,终于被他们发现行踪。”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黄少天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好久之前,还在南方的时候,我曾经搅黄过一次他们的猎魔行动。”
“那是个妖怪村子,里面都是老得走不动路的妖怪和小得连变形都不会的妖怪,他们也真的下得了手。”
“然后就被他们盯上了咯。”他撇撇嘴,“要我说这些圣廷的人最讨厌,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一天到晚的天道人义挂在嘴边,动起手来,什么时候见他们手软过?”
“你没事就好。”喻文州拍了拍他的手,“在这里你可以放心。”
“我在这座城市生活很久了,没有人会怀疑,你可以放心养伤,直到你伤好离开。”
“那个……谢谢你啊。”黄少天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人家帮了他,他还给了人家那么狠的一下,“不过真的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吗,不然我还是能下床了就离开,毕竟那些猎魔人手里有我的气息追踪剂,万一被他们发现……”
“不会的,你相信我。”喻文州又眯起眼睛来笑了,乌黑的瞳仁里闪过一丝湛蓝的光。
“这里全是我的气息。”
“你安心养伤。”他望着黄少天说,“我……很久没有见过同类,你想住多久都没关系。”
黄少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间垂下眼笑了起来。
“那这样。”
他伸出自己的手,也示意喻文州伸出手。
对方有明显的讶异:“你不用……“
“这可是救命之恩。”黄少天笑了笑,神色间十分坚持。他们两个人对视一会儿,到底还是喻文州先放弃,伸出手与他十指交握。
金黄的光在他们的手掌间腾了起来,黄少天脸色有些苍白,但眸子仍被那些光映得锋灼如烈焰。
那些光渐渐地又暗下去了,他松开喻文州的手,倒在床头喘息了一会儿才开口。
“稍微动一点点灵力就……现在这个样子真难看。”
喻文州担忧地看着他,伸出手去抚摸他的额头。
被他接触到的那个瞬间黄少天微微地瑟缩一下,不过很快就被他抚摸自己的动作安下神来——喻文州的手法很好,如果现在自己是原形的话,肯定已经是一只尝到甜头就任性地去要更多的咕噜咕噜的猫咪了。
“猫的报恩是很珍贵的东西……你真的不用这样的。”喻文州沉吟了一下还是说,“我并不在意这个。”
“可是我在意。”黄少天说,“我不想欠人的,反正我还要在你这里住很久,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万一有的话也没关系。”他又狡黠地眯起了眼睛,“我想喝柴鱼汤。”
“好。”喻文州也笑了,“不放葱蒜,但是加紫菜和海米?多熬一会儿把肉熬软?”
“你很上道啊!”黄少天高兴起来,“说起来我这算不算因祸得福?算吧应该算的,我也好久没见过自己的同类了,何况是你这么上道的猫!”
喻文州笑着没说话,他又问:“你这里……没事吧?”
被他问话的猫下意识地摸了一下伤口,指尖沾了一点血痕,又自己舔掉。
“没事。”他望向黄少天,神色有种平宁的温和,“总会比你的伤好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