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The ocean and the flame (五十七)

·喻喵周末继续约~

·抖了个之前埋的梗


“既然船是在这次航行中出了问题,那就非得把他找出来才行。”再又一次发现自己到了那艘死船上时,黄少天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那种疑惑与不知所措。

他站在甲板上,从夜色中飘来不知何处的风,吹得耳膜里都是冰冷呼啸的声音,喻文州站在他身旁,恍惚之间沉默不语。

就好像曾经阳光明媚灿烂,他与他一起站在这里,看远处的海岸线与近海的白帆。

“你说这艘船现在还在开着吗?”黄少天忽然轻声问:“我总觉得它在动。”

“在动吧。”喻文州扶着船舷,低头看向脚下,船像是漂浮在白雾与黑夜之中,那些包围住船身的气体正缓缓流动着,这艘船如今不知身在何方,却依然固执地向前行进,仿佛一直这么开下去的话,就总能去到想去的地方。

——地球是圆的吧。

——所有的都会在尽头相遇。

他想起了很久之前编辑给他的一张照片配的两句台词,当时觉得太过缠绵,如今却忽然明白那种等待的恰如其分。

“我们回船员通道去。”黄少天拉着他往下走:“如果出了什么事的话,监控室或者航海日记可能都有记录,如果能找到记录的话就好办了——一定能找到的。”

喻文州看着他的背影,心头忽然掠过一丝不安。

 

黑夜静谧而深沉,船速也减缓下来,舷首破开的水花不再如白日般激越,听久了,倒像是海妖的和鸣,美丽而悠远。

喻文州被身旁人不安的翻身惊醒时,正好是夜里两点半。

他看了眼床头的夜光闹钟,伸手去推旁边的人。

“少天,少天?”

黄少天咕哝了一声,却仍然紧紧皱着眉头。喻文州推了他几下,看他没什么要醒的意思,忽然就翻过身去把他压在下面,嘴唇覆上嘴唇。

亲吻几乎像是本能,如同远古的兽类,在最猝不及防的时候选择以体肤互相安慰,黄少天开始还下意识地挣扎,后来也迷迷糊糊地开始回应,等到两个人终于分开的时候,他已经睁开了眼睛。

呆久了眼睛也习惯了黑暗,他看见黄少天的眸子里蒙着一层薄薄的雾,底下还有某些更加激烈、或者说突如其来的情感,他知道他又梦见什么了,只是翻身躺回去,然后从被子底下握住了他的手。

那些以时间上未曾经历,以情感上刻骨铭心的东西,终究要陪他们很久很久。

不过好在一切完满终局,他们两个也都还在这里。所以大概这些也总有一天能忘记。

黄少天被他握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凑过去又搂住他。

“现在已经忘了梦见什么了。”他闷闷地说:“大概,是和你走在那艘船长长的走廊里……”

“四周都很乱,不过没有比我们看到的乱。”他说:“地上掉着那个画框,就是你今天和我说,纹路刻反了的那个。”

他知道喻文州未必不知道这些,但是这种时候,在梦境突如其来的夜里,醒来发现有人在身边,他又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就忍不住想把梦到的都说出来——好像每说一个字,那种焦灼或者说难过的感觉就会少点,那句话怎么说?他们本该能更早地在一起,有些事情,本该不用发生。

“然后呢?”喻文州吻着他的发旋,声音轻得如同耳语。

“然后、我知道他们不应该再往下走了……”他低声地说着:“可是没有人回头看我。”

“就连你也没有。”

喻文州忽然笑了,这种毫无道理的抱怨反倒是说明黄少天已经开始自我调整与恢复,他大概就一直是这样,无论遭遇了什么、无论被打击多少次,到最后总能站起来,眼底也依旧毫无畏惧,像是光明永伴而行。

——那东西就跟我的护身符一样。

他忽然没来由地想起黄少天曾经说过的话。

——有的时候我还挺迷信的……每次出航前都会用它许愿。

——每个海螺里都住着小海神。

“少天。”他忽然喊他。

黄少天不明就里地抬起头来,眼睛里的雾已经退下去了,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明亮动人。

“怎么了?”

做了梦的也是他,现在像没事人一样反过来问的也是他。

简直让人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喻文州又低下头和他接了个吻,这次的时间并不长,只像是单纯的互相安慰。

分开的时候黄少天眼睛里的光变得更加动人了些。

年轻的摄影师勾起嘴唇笑了笑。

“就是忽然想起来……你不是说过出航前会许愿吗?”

喻文州望向舷窗下的书桌,现在那枚海螺正被妥善地安放在那里的小抽屉里。

“这次出航前,你许了什么愿望?”

 

“我有个海螺。”黄少天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喻文州知道他其实是用说话的方式来排解心里的某些东西,于是也只是安静地听着。

“那东西就跟我的护身符一样。”

“有的时候我还挺迷信的,每次出航前都会用它许愿——你听说过吗,每个海螺里都住着一个小海神。”

“所以你许了什么愿望?”喻文州从地下捡起一根弯折的铁棍,尝试用它撬开一扇锁住的门。

黄少天也过来帮忙,两个人一边合力扳着铁棍,他一边还是说着。

“其实每次也都只是那些。”

“希望一切都会好。”他忽然间眯起眼。

“其实你知道吗,在这种旅途中,最怕的不是发生什么事故——两个月的时间,能发生的事太多太多了。”

“我还碰上过剑鱼群击穿了船体的事,听起来是不是特不可思议……我觉得它动了,你那边再用点劲儿。”

“不过还好船上的应急防水料足够,回去魏老大就把检修的骂得狗血临头,船本来不应该这么脆弱的,但是它的防护漆本来就到了该修补的时候,结果那人给忘了,差点害死一整船。”

“所以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运气挺好的。”

“就、大概不奢望一切都能平平安安的。”

“但至少希望,如果有什么发生的话,能让人有补救的机会,能让这艘船平平安安地到达目的地。”

“这就是愿望。”

咔哒一声,门把手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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